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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妖精爱果冻

[推荐]宠书推荐 连载 《巴别塔之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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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2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7 游戏方式(2)

还有一天———过去的记忆宛如一池温泉,而我深浸其中。有一天,我下课回家,发现露西竟然趁我在学校的时候把厨房重漆过了。在这之前,我们至少讨论过两次要把厨房的墙壁改个颜色,好让它看起来明亮些,但几个月过去了,我们仍没有行动,没去油漆店挑选想要的颜色。那天早上我在厨房喝咖啡时,面对的还是从搬来就已看惯的暗土色墙壁,然而当我傍晚回家,却发现自己的妻子坐在一间拥有鲜艳亮黄色墙壁的厨房里。

  “觉得如何呀?”我一走进厨房,她便笑着问。那天晚上天气挺冷的,但她却把后门打开,好让夜风灌进来冲淡新漆的气味。

  “我很喜欢。”我说,转头环顾四周。“太棒了,真不敢相信这是你一个人完成的。”

  “是啊,”她说,“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多了,不过我还是赶在你回家之前完工了。”

  “真漂亮,”我说,“这真是一个大惊喜。”我俯身亲吻她,看见她的嘴唇上方还留有一小点黄色的油漆痕迹。

  “还有另一样惊喜的事,”她说,“不过这要靠你自己去找了。”

  “也是在这个厨房里吗?”

  她点点头。

  我左看右看,却没见到任何不一样的东西。于是我打开 橱柜,检查里面的物品。

  “鹰嘴豆!”我说,拿出一个罐头。“真是让人意外啊。”

  她笑了起来。“不是这个。”

  “那就是这些海绵啰?”我问,同时从梳妆台水槽上拿起一块新海绵。

  “很接近了,但也不是那个东西。”

  我仔细找过厨房每一个角落,打开每个橱柜,猜过马克杯、蒜头和几个我们从来没用过的装饰用浅盘。“我放弃了。”最后我终于说。

  “你一定会发现的,”她说,“很快就会了。”

  我是在隔天早上发现的。那时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,无意间把头从报上抬起时,竟看见面前墙壁的最上端出现了“你”这个字。这个字几乎是透明的;唯有在晨间阳光斜射进来时才会浮现。我的视线沿着墙边搜寻,又看见了“我”这个字,然后是“爱”,紧跟着又是一个“你”。在墙壁的最上缘,我看见露西一遍又一遍写下“我爱你”这三个字,构成一道半隐形的墙沿饰纹,只有在早晨的阳光反射下才能看见。

  在我抬头观看的时候,露西也走进了厨房。“找到了吗?”她问。

  我站起来,张臂抱住她。“找到了。”我说。

  “这是半透明釉料,”她说,“我想,以后你每天早上都会看得到。”

  我的确是。露西去世后,一开始我完全避免在上午走进厨房,就算非进去不可,也始终低着头,让视线盯着地板,没办法承受那只要一抬头就会映入眼帘的东西。不过,现在我已经可以直视它了。我甚至开始喜欢这条文字装饰的存在,因为它能帮助我,给我力量迎向每个崭新的一天。有些早上,我煮完咖啡便坐在厨房里,消磨一小时或更长时间,就这么看着阳光在墙上移动,照亮墙缘每个重复的字眼,直到午后的阴影漫过来盖掉那些字眼为止。

  你们看到了吗?这就是我的露西在生活中的游戏方式。她不正是抱持这种游戏的态度,让所有事物都染上了色彩?我环顾她遗留下的每件东西,怀疑是否可能还有别的惊奇存在,是否,她到现在还在跟我玩什么秘而不宣的游戏呢?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3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8第一个字(1)

我认为我和罗丽总算有点进展了。至少,我相信我们已跨出第一步,开始朝让它说出第一个字的路上前进。

 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:那时罗丽懒洋洋地躺在地毯上的阳光里,背贴地侧躺着,而我正隔着房间观察它。它躺在那儿,打了个呵欠,在这同时发出了一个近似wa的声音。我立刻从坐的地方跳起来。

  “乖妹妹!”我喊道,立刻冲进厨房捧起它喝水用的碗,一路跑回客厅,兴奋得差点洒出碗里的水。我突如其来的动作,让罗丽警觉地坐了起来。“乖妹妹。”我重复说,把水碗放在它面前。它抬头看着我,又看看水碗,先懒懒地嗅了嗅碗里的水,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。

  “wa!”我学它发出刚才的声音。“wa!”我把水碗拿走,放到一旁的咖啡桌上,然后坐在罗丽旁边的地上。wa这个音类似“水”(water),我必须让它再一次说出这个字。

  “妹妹乖,躺下来。”我边说边推推它的肚子,它却抗拒不从。“听话,妹妹,”我柔声劝诱它,“躺下来。”试了几次,我终于让它躺在地上,但要如何才能让它再打一次呵欠呢?

  它仍带着戒备望着我。我突然想起,几年前,当我外甥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,我曾看我姐姐把他抱在怀中。那时我发现姐姐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,眼皮却缓缓地一睁一闭,看起来像困得快撑不住的样子。

  “你累了吗?”那时我问,“要不要交给我抱抱?”

  “我不累,”她回答,“我是在哄他睡觉,这样做有时很有效果。”

  让人惊讶的是,在我姐姐这么做了一会儿后,那孩子竟然真的也跟着把眼皮闭上又睁开。只过了一会儿,他就睡着了。

  或许,同样的策略也可以用在罗丽身上。于是我在它身边躺下,两眼对着它的脸,先闭上眼睛,装出极费力的样子把眼皮睁开,接着又像装了铅块似的迅速闭上。当我再次把眼睛睁开时,发现罗丽正目不转睛盯着我,眼睛睁得老大。我试了好几次,但好运一直没出现。

  我改试另一种方法,决定亲身示范。“wa———”我夸张地打了个呵欠,“wa———”我伸出手,从咖啡桌上拿下它的水碗,放在自己面前。“wa.”我再重复一次,然后把脸凑近水碗,假装要低头喝水。我偷偷瞄了罗丽一眼。如果狗也会有惊讶表情的话,那么它这时的脸看起来就是这样。就干吧,我心想,别管罗丽的舌头曾经舔过哪些地方。这样做一定能引起它注意,只管做下去就对了。“wa.”我又说了一遍,然后伸出舌头放进水碗里。碗里的水味道有点臭,但我还是以大动作卷动舌头,在水碗里翻动两次。

  “wa,”我配合声音,“这是———wa。”

  罗丽站起来,抖了一下身子,丝毫不给面子便走出 客厅,独留我一个人坐在地上的阳光中,嘴里全是它喝过的水的臭味道。

  我叹了口气,从地上起身,拿起水碗走进厨房,把碗里的水全倒进水槽。若说我从这个事件学到了什么,便是我有点亏欠罗丽,没替它勤换水,也很少帮它把碗洗一洗。我用百洁布把碗仔细洗干净,装满新鲜清洁的水。然而,就在我打算把这个水碗放回平常位置时,我突然停下动作。如果我让罗丽自己来讨水喝会如何呢?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。当然,不能让狗儿的饮水短缺,这是狗饲主守则中重要的一条规定,不管翻开哪一本宠物饲养手册都一定会看到这条守则,而且有些还会用粗体大字写道:一定要准备足够的新鲜干净的水,好让你的狗能随时饮用。不过,我并不打算长时间让它脱水,只是想把握罗丽过来找水喝的时机,利用机会教它学会wa这个发音。就算不成功,我最后还是会把水给它,因此应该无伤大雅。打定主意后,我便把水碗放在梳理台上,耐心等待罗丽口渴的时机。

  我没浪费等待的时间,继续进行研究工作。我打开 笔记本电脑,继续上次做到一半的书名整理。书架上端第二层的书在被露西调整后,排列的次序如下: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4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8第一个字(2)

《三振出局!棒球运动史》(我的。)

  《你的狗也能成为好莱坞狗明星》(她的。这本是我在旧书店偶然发现的,心想露西会喜欢便买下送她。她的确很喜欢这本书。)

  《两个人的食谱》(我们的。这是朋友送的结婚礼物。)

  《灰姑娘》(我的。这是一本访谈录,对象是当年曾在“艾德萨利文”演出上听过披头士第一次演唱会的女性观众。)

  《别闭上眼睛》(露西的。她特别喜欢看这种惊悚小说。)

  《把我放进动物园》(露西的。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图画书。)

  《全球泥土面具大观》(露西的。)

  《做伴出游北加州》(我们的。有一次我们获邀到旧金山参加朋友的婚礼,便计划顺道游玩一下这红酒之乡,但这场婚礼竟在最后一刻取消了。我们一直搞不懂为什么,只听说好像是新娘和新郎的爸爸爆出丑闻。这趟旅行一直没有成行。)

  《狗与猫的急救大全》(露西的。)

  《眼睛的盛宴》(露西的。这是一本又大又厚的食谱书,里面有复杂的菜单和精美图片,但我们两个都不曾用过。)

  《我要有个梦:民权运动和现实生活》(我的。)

  《小游戏是旅途解闷良方》(我们的。这本书是在我们第一次佛罗里达之旅中买的,用来排遣漫长的回程时光。)

  当我输入最后一本书的名字时,听见罗丽的脚步声从厨房前的通道上传来。我立刻起身,跟在它后面,看着它在放饲料盆和水碗的地方东闻西嗅。它舔了舔空空的饲料盆,好像找到了一点早餐留下来的残渣碎屑。接着它又嗅闻地板,那里是水碗平常所在的地方。

  “wa,罗丽?”我说,“你是不是想要wa?”它抬头看着我,轻轻摇了两下尾巴。

  “说‘wa’,罗丽。”我抚摸它喉咙的皮肤。它发出一声不耐烦的鸣声。声音听来虽然像“唔唔唔……”而不是“wa”,但总算有进展了。

  “乖妹妹,”我说,“现在说‘wa’。”

  它转身走开,继续回去嗅闻水碗应该出现的那个角落,仿佛在它没注意的这段时间,水碗就会自动跑回来似的。

  也许它不够渴,我才无法成功,于是我决定加点筹码催化。我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一包薯片,一块一块拿给它吃,它大口嚼薯片的声音一时响彻厨房。等它吃足薯片后,我扭开水龙头,它立刻充满期待地看向水声的来源。

  “wa,罗丽,”我说,“wa,wa。”

  我站在水槽前耐心等待,但罗丽看了我一会儿,便转身奔出厨房。我急急追出去,可是我才走到通道,就听见浴室传出清清楚楚的舔水声。我心一沉,循声走进卧室。罗丽果然在那里,整个头已探进了马桶里,又渴又急地喝着里面的脏水!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5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9孩子(1)

在我们婚后的第一个冬天,露西和我曾吵了一架。

  我很想有个小孩,有一个兼具我和她外貌特征的孩子。我幻想着露西怀孕的样子,幻想着她大腹便便、有个生命在她腹中渐渐孕育成长的景象。我想象我们推着娃娃车走在树荫浓浓的街道上,小小的四轮车中躺着我们的儿子或女儿,甚至同时有一男一女———毕竟在我的家族中并不是没人生过双胞胎。我要推着娃娃车,边散步边对孩子描述周遭的生活景象。“看,”我会这么说,“树叶变颜色了。看,辛格小姐开着红色车子过去了。”我的孩子躺在娃娃车里,看着天空,而我能想见初生在他头上的柔软鬈发。我多么渴望能这样啊。我要在天气变暖的时候,在草地上铺一张毯子,让我的孩子躺在上面,好让他随手一握就能抓起满满一把绿草和蠕动的小虫。我要趁他把抓到的东西放进嘴里前,从他肥肥短短的指头间抢下那些小虫。我要把他高高抛上空中,听他开心的笑声。我要在他闹情绪不肯睡觉的时候,抱着他在房间里旋舞。

  我第一次提到生小孩,是在一家餐厅里,当时隔壁桌刚好坐了一对带着婴儿的夫妻,那个孩子大概只有七八个月大。我很喜欢这种景象,那对父母从大尿布袋中拿出一个又一个玩具逗弄婴儿,从装满食物的塑胶袋中拿出圆圈饼干给婴孩吃,又以果汁让他止渴。婴儿不时发出一连串听不出意义的音节,让整个餐厅都充满这个快乐的声音。

  后来,婴孩的妈妈从盘子里舀了一匙“库斯库斯”小麦饭,塞到婴儿嘴里。“你看你看!”当婴孩把小麦饭吞下时,她开心地对丈夫说,“这是他第一次吃库斯库斯!”

  露西听见后立刻对我露出笑容。“第一次吃库斯库斯,”她压低声音对我说,“如果是我的小孩的话,这句话可能就会变成:‘哇,你看你看,他第一次吃大麦克 汉堡!’”

  我笑了。“也可以是第一次吃玉米饼……咦,这不就成为诺曼·诺克威尔①的画作了?”

  “或是‘宝贝时光’的小雕像,如果他第一次吃‘贺斯提斯’小 蛋糕的话。”

  “他的第一个洋葱圈。”

  “他的第一瓶山露汽水。”

  “我学校有位同事说过,他妈妈曾在他小时候把可乐装进奶瓶给他喝。”

  “哇,再也没有比婴儿染上咖啡因瘾更夸张的事了。”

  我吃了几口沙拉,过一会儿才开口。“那么,”我说,“你想过这件事吗?”

  “什么?”她问,“婴儿染上咖啡因瘾?”

  “不是,”我说,“我是指婴儿、怀孕这件事。”

  “当然想过,”她说,“但大多数的答案是‘不’。”她认真盯着我,似乎想看我的反应。

  “为何不?”我问,“你不喜欢孩子吗?”

  “喜欢啊,只是不确定我应该也要有一个。”

  “你的用词很奇怪,”我说,“你不是说‘我不确定我想要个孩子’,或是‘我不确定我喜欢生孩子’,而是说‘我不确定我应该有个孩子’。这有什么特别含意吗?”

  “又来了,”露西做了个鬼脸说,“这就是跟语言学家在一起的坏处。”

  “别闹了,我是认真的。”我说,“我很好奇,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应该有孩子?”

  她凝视我的脸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我只是不确定……对孩子来说,有我这样的母亲对他是否公平。好了,这是我最后一次讨论这件事。”

  我看着她,感到相当惊讶。“你在开玩笑吗?天啊,露西,我觉得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棒的母亲。你又有爱心,又仁慈———”

  她举起手制止我的话。“别说了,”她说,“我说过了,我不想再谈这件事,好吗?”

  “但是……露西,我不敢相信你会有这种想法。”

  她站起来。“我去一下洗手间,”她说,“等我回来我们就换个话题,谈点别的事。”

  她转身想走,又突然停下脚步。“不过,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喂那种东西给婴儿,对吗?”她说。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6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9孩子(2)

“看吧,”我笑着说,“这不就是母爱的本能吗?”

  那天晚上我们没再谈这件事,但事情并没有结束。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,我发觉自己经常想到这个问题。那时我班上有一位名叫安琪莉嘉·拉莎的女生刚好怀了孕,有一天我和她碰巧都提早到教室,在和她随意交谈几句后,我决定问她一些问题,想借此帮助我整理一下心中的疑虑。

  “对了,”当时我问,“你一直很想生孩子吗?”

  她想了一下。“是啊,非常想,”她说,“是我丈夫坚持不想要,不过最后他还是妥协了。”她用手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,又补充说:“很显然。”

  “你怎么说服他的?”

  “这个嘛……基本上我并没有说服他。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,喜欢自己花时间思考才作出决定。他花了七年的时间才决定娶我,而那时候我们两个都已经 同居五年了。”

  “哇!”我说。

  “老实说,”她笑着说,“我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决定生孩子,我只担心,搞不好那时我已经八十岁了。”

  “你没给他压力吗?”

  “没有。我了解约翰,他才不在乎人家给他压力,所以我只好放轻松。我有时会故意谈论我们认识的人所生的孩子,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开一些玩笑。有一次,我们还玩起游戏,想象什么名字最不适合我们自己的孩子,结果获胜的是‘泰碧拉’(Tabula)这个女孩名。你听出来了吗?这个名字再加上我的姓,就变成‘泰碧拉·拉莎’(Tabula Rasa),和教室里的‘白板’(tabula raza)同音。”

  我笑了起来。

  “后来,”她继续说,“有一天,当我们在看某个表演的时候,他突然转过来对我说:‘我们生一个孩子吧。’”

  “真是太好了。”我说。

  “是啊,而且他话一出口就迫不及待了,后来他看的婴儿书籍比我还多。”

  我们聊到这里,又有两个学生走进教室,于是话题便转到别的地方去了。那天晚上,我回家后便决定试试安琪莉嘉的方法。

  我先把“泰碧拉”这个名字的笑话讲给露西听,她听完便笑着说:“哈,你们这些语言学家,永远都是这么敏感。”

  “听完这个笑话后,”我说,“我不由得也跟着思考,有哪些名字不能配我的姓‘艾弗森’,不过好像没那么容易。目前我想到最糟糕的就只有‘伊凡·艾弗森’(Ivan Iverson)。”

  “这个名字还没有‘史汀奇·艾弗森’(Stinky Iverson)难听,”露西说,“不过这和姓氏无关,我觉得如果给孩子取名为‘恶臭’(stinky)的话,肯定让他这辈子都不好受。”

  事情进展得似乎相当顺利,我心想。“那么你的姓‘蓝森’(Ransome)呢?”我说,“有什么名字不能取在‘蓝森’前面?我想到了,‘金斯’(Kings)这个名字不能取。你一定不乐意见到孩子的名字被取为‘金斯·蓝森’吧?听起来跟‘高额赎金’(king?蒺s ransom)一模一样。但话说回来,这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名字。”

  “我爸爸也讲过一些类似这样的笑话,不过那时我太小了,记不得为什么他说应该生两个儿子,并同样取名为威廉。天啊,我真希望能想起来,这样你就会知道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。总之,这个名字最妙的地方是用小钱支付赎金①。”

  我又笑了出来,但这次好像笑得太假了。

  露西看着我,脸上突然出现严肃的表情。“亲爱的,我知道你说这些事的用意,”她说,“老实告诉你,这样做是完全没有效果的。”

  “没有吗?”我握住她的手。“露西,我不想给你压力,但你难道没有任何改变心意的可能吗?”

  “人们常说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,可我不这么认为。”她把脸扭开。“也许,这个问题我们在结婚之前就该摊开来谈。”她说,仿佛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。“早点讲清楚,说不定就会改变一些事情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又细又弱,像个小女孩似的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7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QUOTE:
以下是引用紫馨在2007-9-23 9:25:00的发言:
[em04]ju居然全帖上来了。。。是电子书吗》? 不然打怎么多字好累的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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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em03][em03]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7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9孩子(3)

“不会,绝对不会的,”我急忙说,“没有任何事能改变我娶你的决心。”这句话让她又露出了微笑。“我不否认我是有点失望,也不否认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,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,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。”。

  就这样,我接受了露西的决定,同意不生孩子,同意过着没有孩子的二人生活。尽管我还是有点怀疑未来,不知这个空间该如何填补———夫妻之间不是应该有个属于孩子的空间吗?不是应该有个孩子走在两人之间,一左一右握着我们的手吗?不过,我还是释然了,决定就让我们彼此占满未来的日子。我们会紧紧依偎前行,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虽不是那熟悉的字母H———两个大人中间夹个小孩牵手漫步的形象,但我们仍会坚强地走下去。我们会过得舒舒服服,没有孩子的嬉闹尖叫声,没有孩子造成的破坏,也不必调解他们抢夺玩具的争执。我们完全不会受干扰,就这么日复一日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。我们可以就这么走下去,两人的爱情将如蓝天恒久如新。为了她,我可以这么做,而且不见得会有多糟。当然,未来可能会有不好受的时候,但既然是两人一起,我又何必在乎呢?我对她的爱早已开枝散叶,足以承接遮挡任何风霜雨雪。我们会过得很好的,只要两人一起。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29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20阿拉贝拉夫人(1)

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,我那老爱夸张的母亲曾说,万一哪天世界末日来了,在天崩地裂、万物俱灭的时候,她最后一个念头会想着我,会念着我的名字上到天堂去。直到后来,当我惊觉自己已一天天变老,我才相信我母亲并不是信口开河或言过其实。我相信每个人都一样,每个人心中都会挂念着一个名字,这个名字的重要性在平日可能不是很突出,唯有在人生最后一刻来临时,我们才会发觉这个名字成为挂在嘴边的最后几个字。这个名字或许不是我们所预期的,我想,即使是我母亲,她最后念叨的名字也不一定是我。

 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:我已经四十三岁了,或许还有另一个四十年可活。未来这漫长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呢?少了露西,我该用什么去填补?当我年老,回首遥视这一生的故事时,势必会看见一条已随着岁月起皱、模糊和消淡的界线,而露西就停止在这条线上。以后如果我中了彩票大奖、生了孩子、双腿残废失去行走能力,这些露西都不会知道,因为她已经停在那里不会继续了解我了。“等我上天堂,”我那位从三十九岁便守寡的祖母曾这么说,“你祖父一定完全不认识我。”

  最近,我有失眠的问题,入睡对我而言已成了一件麻烦事。白天的时候,我可以一件又一件事情地忙,不去想生命中的阴暗面,不想露西的死,不想我的伤悲、我所选择的奇怪研究,也不管自己是否已在学术领域成为众人的笑柄。一整天下来,我都可以完全不想这些事。但是,躺在床上后,面对接下来漫长的几个小时,我除了胡思乱想外什么事也不能做。就算我放弃睡眠,下床继续进行研究,但从晚上八点到早上六点的这段时间,罗丽摆明了不愿跟我配合。狗很爱睡觉,这是我在头两个月的研究中所学到的事。它们还真能睡,花在上面的时间胜过做其他任何事情的。

  所以,在今天晚上,在我妻子去世后第四个月的这一天,我才会坐在黑暗中,独自盯着电视上的一个与算命有关的访谈节目。

  对于这种涉及鬼神的秘术,我向来不太相信,只有在小时候好奇过,曾经沉迷这种异灵之事好一阵子,玩过类似碟仙之类的东西。不过,碟仙倒成为我家的一个小小传奇事件:在我和姐姐年纪都还小的时候,碟仙说她将来会嫁给一个姓名缩写为PJM的人,后来真的应验了。我姐姐的第一段婚姻仅维持了八个月,而这位在她大学一毕业便娶她的男人,名字就叫Peter James Marsh。她第二任丈夫的姓名缩写是LRS,如今婚姻生活已幸福美满地迈入第十五个年头。关于她的第一段婚姻,她只有一点评论———当初她应该彻底了解这个男人,而不是只因姓名缩写的巧合便决定嫁给他。

  当我成年后,我对一切总是抱持怀疑的态度。我不相信第六感、 飞碟、来生、平行世界,或亡灵还会纠缠活人之类的事。所有不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,我一概不信。然而,电视上的这个女人却有某种特质引起了我的兴趣,让我居然没有换台的打算。我想,也许每个人原本都是怀疑论者,直到有天某个理由出现,才让他们开始去相信一些事情。

  电视上的这个女人名叫“阿拉贝拉夫人”。她的外表看起来真的很俗气,头上盘着五彩头巾,脖子上还挂着一大串黄金项链,可是她却拥有一种诚恳的特质,能让你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外貌。这个特质是行为上的,她流露出极亲切热忱的态度,能立刻吸引你的注意力。我能理解为什么人们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,那是因为不管谁有问题打电话进来,她都称呼他们“甜心”或“宝贝儿”,而且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完全诚心诚意的。我发觉她身上有一种母性的特质。如果她叫我宝贝儿,我想我可能会立刻哭出来。

  “你要提防他,亲爱的。”她对一位打电话进来的女人说,“要确定他真的已经 离婚了。我觉得他没有对你说实话,应该还有什么事瞒着你。他叫过你别打电话去他家吗?”

  “这……他说因为他有一个讨人厌的室友,所以常常不在家。他叫我有事就打他的手机。”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32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20阿拉贝拉夫人(2)

“亲爱的,根本没什么室友,那个人就是他的老婆。”

  电视上闪过一行电话号码,同时配上一段旁白:“阿拉贝拉夫人知道你所有秘密,回答你关于未来、关于过去的问题。”噢,真有意思,回答和过去有关的问题。我开始想象假如我拨了屏幕上的这个电话号码,会有什么样的对话。“我看见一条大狗,那条狗有事情要对我说。”我也许会这么问。

  又一名观众打电话进节目,这次是个男人。“我很抱歉,亲爱的,”阿拉贝拉夫人对他说,“但是那个孩子并不是你的。”

  “不是?”

  “不是,亲爱的,绝对不是。你告诉我,几个月前她是否曾经离家一段时间,也许因为工作的关系?她有没有去过哪个东部的城市?”

  “有,”男人说,声音突然变得很沮丧,“她六月的时候去过波士顿。”

  “那么,事情就是那时候发生的。你问问她吧,问她是不是在那里和旧情人重逢了,然后看看她怎么说。”

  我猜,这个男人的婚姻大概就此完蛋了,只因为他打了这通电话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。我不知道她说得煞有其事的这件事是否是真的,但可以想见在这通电话挂断后,紧接而来的必定是一段争吵。

  旁白又来了,屏幕上出现的是打这个电话号码每分钟所需要的费用。我发现自己有一股冲动想把这个号码抄下来。接着,阿拉贝拉夫人又回来了,这次是和另一个来电的女人对话。

  “你还有一些事没告诉我,”阿拉贝拉夫人说,“你现在被兴奋冲昏头了。你是不是在他外套里找到什么东西?”

  “是啊,”来电的女人说,“我找到一个戒指。我猜他打算向我求婚了!”

  “宝贝儿,我不得不告诉你,那个戒指是为别人准备的,不是要给你的。”

  她说的都是足以决定一切的具体事件。东部的城市、藏起来的戒指,件件都证据确凿,相当具有说服力。可是,这个女人看起来虽然诚恳,但毕竟对这些人的生活完全不了解。我眼见这些来电者对她的信任,体味他们获得答案后的绝望心情,不禁让我觉得有些烦闷。于是我站起来,打算把电视关掉。我已经把遥控器拿在手里了,但这时听到的声音却让我霎时屏住了呼吸。

  接下来,电视中传出的是露西的声音。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33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21 她的声音(1).

是她!

  是她的声音!

  我熟悉这个声音,一如熟悉自己脉搏的律动。

  露西的声音,像是回来探视我;露西的声音,此时此刻再次回响在这个房间中。

  “我迷失了。”她说,而这时我差点晕厥,站不住脚。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她说,而这让我发出一声像动物般的哀嚎。

  我双手颤抖,头昏眼花,心脏狂跳到让我以为它即将停止。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遥控器,把音量按到最大。阿拉贝拉夫人用温柔的声音给了她回应。

  “听我说,亲爱的,”她这么说,声音大到连我的牙齿都能感觉音量的震颤,“你拥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。”

  我等着,等待露西的声音再出现,想再听她多说一些事。但她说的话就只有这两句,接下来又是介绍节目电话号码和每分钟费用的旁白。

  露西的声音消失了。我用手捣着脸,任由电视巨大的音波折磨我的身体。我只觉得胸口一紧,跟着是一声长长的哀嚎。在电视机投射出的晦暗光线中,我双膝跌跪在地,发出的哭声足以吵醒已安息的死者。

  突然,我觉得手背有点湿,抬起头,看见罗丽正面对面盯着我。“罗丽,”我说,声音相当激动。“刚才你听见了吗?”罗丽没有回答,只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脸。我张开双臂搂住它,将它抱起,让它身体沉沉的重量压在我的双膝上。我把脸埋进它的脖子,贴在宽大的皮项圈上感觉那毛茸茸的温暖,不停流出的泪水使它的毛发在我脸下渐渐变湿。“你听见了吗?罗丽?”我说,“是她,是她,真的是她!”

  良久,良久,当我稍稍平静下来,身体不再颤抖,呼吸也调顺之后,我随手抓了一张纸,把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抄下来。凝视着纸上的数字,我感觉脑袋里似有东西在不断敲打。这代表什么呢?在刚才那激动的时刻,我以为露西还活着,她就待在某个地方,正拿着话筒和电视里的人说话。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,我很快便重新找回事实,露西此刻冷冰冰静止不动地躺在棺木里。那么,这通电话她什么时候打的呢?可能是在她死前几个月,也可能是好几年以前。我开始反复想着露西的话。“我迷失了,”她是这么说的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?而那个时候我又在哪里?我直觉这通电话谈的内容绝对不只这样,我得去问问那个女人,我必须知道她们全部的对话。但是,她可能记得露西吗?她一天要接上百通电话,而所有人讲的都是同样的问题。世上所有问题和秘密没有一个是新鲜的,她给所有人一样的建议:跟随你自己的心,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她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。那些打电话来的人其实早已清楚答案,他们要的只是有人替他们大声讲出来而已。

  我离开卧室开始进行研究。这是第一次,我庆幸自己没有随便扔东西的习惯。我在抽屉里找到厚厚一本档案夹,里面装的全是旧账单,于是便一张张翻开来检视。这些账单并未按照任何规则排放,过去我在缴了费用后,就随意把单子塞进档案夹里,因此里面既有三年前的水费收据,也有上星期才缴的 信用卡账单。我一张张拿出来,只挑出电话费账单,把其他的单据全都丢在地板上。

  我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找到我要的东西———那张列有我刚从电视上抄下号码的电话费账单。这通电话一共讲了四十六分钟,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。那是个怎样绝望又孤单的夜晚?在我入睡后,她就坐在这个房间里,拿起电话打给电视台的神秘巫师。“我迷失了。”她这么说,而那时的我却在熟睡中。打完这通电话,她回卧室躺在我身边。她迷失了,而我完全不知道。她就这么躺在我身旁,感到迷惘又害怕。

  这张账单高达二百二十九美元五十四美分,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?没错,对于账单我是有那么点粗心,以前曾被一家从未去过的健身中心收过会费,连续收了半年我才发现。但是,我怎么可能没多加留意金额高达两百元以上的电话费?我看了一下日期,时间是去年的十月二十三日,是露西去世的前一天。当然,那时深受打击的我肯定是迷迷糊糊付了该月的电话账单。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36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21 她的声音(2)

罗丽进来房间,发出想要出门的哀鸣。现在是半夜,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,而它几小时前才出门散过步。今晚对我们而言,似乎都是个奇怪的夜。我跟着它走到后门,开门让它进到院子。它一奔出去便绕着那棵苹果树,在树干基部胡乱嗅闻。我不禁这么想,也许露西的气味还留在那里,深深嵌进了潮湿的土壤中。怪的是,露西的声音出现在电视上,罗丽却没有任何反应。那时它睡得正熟,直到我大哭出声时才醒过来。狗的听觉是如此敏锐,它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声音呢?是它在这么短的时间中遗忘了露西的声音,还是因为录音带和电视喇叭的转化因素,才让它把这个最挚爱的声音当成了背景噪音?我以前注意过,对出现在电话答录机中的熟悉声音,罗丽也一样没有反应。唯一的例外是门铃声。每当哪出电视剧里有门铃声传出,它便立刻跳起来奔向大门狂吠。然而,从住进这里到现在,我还不曾听这个门铃什么时候响过。

  我们回到屋里后,我立刻拿起电话,拨了刚才抄在纸上的那个号码。铃声只响了一次就被接起了,话筒先传出充满神秘感的细柔乐音,然后才是一段预录的声音:“这里是心灵咨询中心,通往超自然之旅的大门。你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使用这项服务,电话费是每分钟四百九十美分。本中心不提供医疗行为,纯属娱乐。请等候我们的专属心灵顾问为您服务。”

  铃声再次响起,紧跟着有位女人接起了电话。她的声音很年轻,听来像中西部的人。“欢迎您致电心灵咨询中心,我是凯特琳,分机号码是七九六四二,今天将由我来为您作 塔罗牌解析。请您告诉我您的姓名、生日和地址。”

  “呃……其实,我不是来玩塔罗牌的,我想跟阿拉贝拉夫人说话。”

  “阿拉贝拉夫人现在没空。可以让我来替您服务吗?”

  “那你让我在线上等好了。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对阿拉贝拉夫人说,可以等到她有空为止。”

  “很抱歉,阿拉贝拉夫人现在并不在这里。你是 双鱼座吧?我有种强烈的感觉———”

  “我可以留言请你转交给她吗?或请你告诉我,她什么时间会回来,到时我再打电话过去。”

  “我恐怕不能这么做。不过我向你保证,我是合格的专业咨询师,也很乐意替你服务。我感觉到,你最近生命中似乎遭遇了问题……”

  “对不起,”我打断她的话,“我有很重要的事,是和生死有关的。”这么说是有些夸张,但就某个意义上而言确是如此。“你务必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络到阿拉贝拉夫人。我了解你不能给我她家里的电话号码,但也许你听完我解释,就会明白为什么我急着找她……”

  凯特琳叹了口气。“很抱歉,但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联络方式。”她的嗓音变粗了,失去了原本强加进言谈中的轻柔语气。

  “什么意思?不是真的有这个人吗?我在电视上看到她。”

  “当然有这个人,但问题是,我们中心有上百名咨询师,你们打电话进来,电脑系统会自动转给有空的咨询师。你们不能挑选想要讲话的对象。”

  “就算如此,你们不都是在一起工作吗?你一定可以帮我留个字条之类的东西。”

  “不,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你知道吗?现在我不是在咨询中心,而是在我自己俄亥俄州丹顿市的公寓里。你说的这个阿拉贝拉夫人,很抱歉我根本不认识,而我猜她现在可能是在加州或德州某处。我们不是如你所想象的,全都抱着自己的水晶球坐在同一栋大办公室里。甚至,我们每个人所属的公司都不一样。像这种公司有上百个,它们都和佛罗里达州一家拥有大型电脑的公司签约,只要有人拨电话进来,电脑会自动接线,然后转到像我一样的咨询师家中 客厅的电话,而我就是这么接到你的电话的。就算你打一百通,也很难再遇到同一位咨询师。”

  “我明白了,”我说,感觉有点泄气,“不过你一定有别的电话号码,可以让我联络到负责的人。那家在佛罗里达州的电脑公司总应该有负责人吧?”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3 09:37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21 她的声音(3)

  “就算有,我也真的不知道。”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,“不过,如果你愿意多讲一点关于生死的事,或许我能帮你找出一点答案。来嘛,亲爱的,告诉我你的出生年月日。”

  那句“亲爱的”发挥了作用。即使这几个字是出自这位声音又细又柔的年轻女生,却一样立刻让我感到胸口一紧。难道我真的如此渴望温柔与抚慰?

  “九月二十号。”我说,然后把话筒紧紧贴在耳朵上,准备听她接下来想说的任何事。

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2 22:37:0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因,.<狗爸爸>网站上没有推新的文章,所以现在改介绍另一篇

 


内容介绍:

   “我想念我穿着白纱的妻子,是否能让她的狗告诉我,埋藏在她生命尽头的秘密……”

  妻子的意外身亡,是意外还是自杀?唯一的目击者是她的爱犬“罗莉”。丈夫保罗是一位语言学家,他要找到妻子死亡的真相,于是决定教会“罗莉”说话,道出真相。美国新生代女作家卡罗琳·帕克丝特的爱情悬疑小说《巴别塔之犬》以象征语言分野、表达困境的“巴别塔”作为基调,在悬疑的背后,探讨的是关于爱情和隔膜的永恒追问。美洲人评论说,这是“一个关于回忆、语言、悲伤和赎罪的故事,一次令人心碎的探寻!”欧洲人评论说:“这是一本罕见的小说……除了古老的神话、鬼魅的精灵所营造出的奇特氛围,还有心灵治疗、神秘塔罗牌……而当你随着主角一步步走向事情的真相时,更会感到一种椎心的痛楚……”亚洲人则评论说:“人人都以为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共有一座巴别塔,以为自己最了解那个亲近的人——然而,这座巴别塔真的存在吗?”本书甫一面市便压倒畅销书《追风筝的人》迅速登上亚马逊、《纽约时报》等各大畅销书排行榜榜首,感动全球22国读者,让百万美国人为之潸然泪下。

  作者简介:

  卡罗琳·帕克丝特,美国著名畅销书作家。毕业于美利坚大学创作研究所。大学毕业后,曾经在书店工作三年,而后才全心投入创作。她的作品散见于《北美评论》、《明尼苏达评论》、《夏威夷评论》、《新月评论》。《巴别塔之犬》是她正式出版的第一部小说,甫一出版即引起热烈回响,有书评家说她具有强烈的阿言德风格:雾气浓重的鬼魅深夜、古老的民间传说、给予人如梦般的阅读历程;更有书评家赞许她是美国新生代作家之中最耀眼的一位。卡罗琳.帕克斯特现今与丈夫及儿子住在华盛顿特区,第二本小说Lost & Found也已经在美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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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7-9-22 22:42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
1坠落(1)

目前为止,我所知道的事就只有这些———十月二十四日的那个下午,我的妻子露西·蓝森从后院的苹果树上坠落而死,当时现场除了我们养的狗罗丽之外,没有任何目击者。那天不是周末,邻居们都不在家,没人把窗户打开坐在厨房里,因此当我的妻子从高处坠下时,没人知道她是否惊声尖叫,是否哀鸣,或者根本没发出半点声音。那天不是假日,邻居们没人利用晚秋的好天气在院子里整理花园,因此当她落下时,没人看见半空中的她是缩成一团,是展开身体,还是张开双臂迎向辽阔的天空。

  意外发生时,我正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准备研讨会的论文,那天傍晚还有一堂研究生的课要上。要不是因为我看到一份资料和露西一直想看的电影有关,而迫不及待打电话回家想告诉她相关的趣事,那么我可能和过去一样,在教完这堂课后和研究生们一起去喝啤酒,开开心心和他们共度几小时时间,而完全不知道我家院子的泥地上已蹲满了警察。

  不过,我毕竟打了这通电话,拨了自家的电话号码。但接起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。“这里是蓝森家。”陌生男人说。

  我愣了一下,一时有些迷惑。接着,我脑海中的记忆资料库便开始快速翻动,检索任何可能会为了某种理由而突然造访我家的朋友或亲戚,但就是比对不出电话那端的男子是谁。此外,那句“蓝森家”也让我困惑不已。我的姓氏是艾弗森,听见一个陌生人把我的房子说成似乎只有露西一个人住在那里,让我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仿佛在这一天中,我突然被人排挤出了自己的生命剧本之外。

  “我想找露西。”我终于说。

  “请问您是哪位?”陌生男人问。

  “我是她丈夫,保罗·艾弗森。”

  “艾弗森先生,我是安东尼·史塔克警探。你家出事了,请你赶快回来。”

  很显然,警方之所以会出现在我家,全是因为罗丽。当我的邻居们一个个下班回家时,他们都听见了罗丽悲嚎恸哭的嗥叫声,一声声似永无止息地从我家院子传出。他们都知道罗丽,大部分人都认识它,都听过它的吠声和在院里追逐松鼠或小鸟时发出的喘息,但没人听过罗丽发出这样的声音。最先好奇地过来打探的是我家左边的邻居吉姆·柏拉索,他走到篱笆边往我家后院看,登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随着秋季渐去,夜幕来得一天比一天早,那时天色已暗了,但当罗丽发了疯似的在苹果树和房舍后门之间来回奔跑时,触动了院子里的自动感应灯。电灯一亮,它便跑回露西那里,用鼻子轻推她的身体;灯光熄灭后,它又起身在院里四处狂奔,再次触动让电灯亮起。如此动作不断重复循环,就在灯光一明一暗的闪烁下,吉姆才得以瞧见躺在树下的露西,于是拨了九一一报警。

  当我赶回家时,警方已在我家后院拉起了封锁带,而我才一踏上草皮,先前接电话的那位警官便把我拦下。他再次自我介绍,然后把我带到客厅。我默默地跟着他走,满肚子疑问全卡在喉咙里,哽得我差点无法呼吸。我知道接下来等着迎接我的会是什么。没错,尽管摆设依旧,但我的家此时的感觉却是寂静而荒凉,仿佛有人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屋里的种种家具全搬空了。就连罗丽也不见了。动物收容所的人已让它平静下来,把它带到另一个地方过夜。

  我茫茫然在沙发上坐下,听史塔克警探亲口告知我这个噩耗。

  “你知道你太太爬到树上去做什么吗?”他问。

  “不知道。”我说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,就我对她的了解,她从未显露出对爬树的爱好,而这次绝不可能是她突发奇想之下的行为。我们院里那棵苹果树长得高大非凡,跟观光果园那种任游客自行摘取的矮小苹果树比起来,它简直就是个怪物。我们根本不理它,从搬来到现在一次也没修剪过,任其胡乱生长,迄今已有八九米高。我现在实在没心思猜想她爬到树上究竟想做什么,但史塔克警探的双眼却牢牢盯着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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